这个带盾的妹妹我是见过的

不知道说啥

极地星歌(三)

一只花栗鼠:

一:我大概找不到你啦,伊万。

王耀也是走出去好久才知道的天气,无奈之下决定走完今天这趟还得回伊万的小屋子里。
也没什么不好,虽然退了房交了费大不了再死皮赖脸说自己接着回去住就没问题。只是王耀心里憋屈,对面明明有着一张相似的脸,和同样的名字却偏偏不是他的伊万。并且自己一三十多岁快四十的大老爷们儿,被一个九零后义正严辞地教育对自己不负责真不是什么开心事儿。
房东伊万.布拉金斯基,自称九零后,成年没多久被家里赶出来谋生,误打误撞地接管了王耀前恋人伊万.布尔什维克的雪橇犬训练场。说是接管的时候原场地破得不行所以换了个地址。
然而王耀觉得现在换不换都一样。反正他的媳妇儿说到底飞了。别说伊万到底结没结婚他不知道,就连是死是活王耀都不得而知。
王耀觉得挫败极了,他行在黑夜里,冷风刮过他脸,呼啦啦得疼。极光在头顶飘散如烟,温柔抚摸着远方似有似无的地平线。白色荒野除了风声的呜咽什么都没有。王耀抬头,满眼混沌天地间炫目的极光。空旷中让他有了一种盘古开天辟地的错觉。想要撕开这黑暗,想要看到光芒,想要看到除灰与白之外的色彩。
只因极北之地实在是单纯极了,王耀从内心感到寂寞。
目的地其实没有多远。王耀在一块高地站定。一眼望过去,千米以外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中段。七年前作为摄影客的王耀来到这里拍摄他的博士毕业作品,邂逅了养大狗子的伊万。
王耀从来没有想到,之前拍摄的主题:极昼的山峰。今天居然可以凑齐一套。他慢慢支起单反支架,镜头里,那山脉包裹在夜色与绿光之下连轮廓都不分彼此。
嗯……王耀在心中沉吟片刻。
极夜的山峰。
他慢慢呼气,白雾斑斑驳驳模糊了视野。四肢冻得发麻。突然山尖尖上极光猛烈地抖动,飞舞的劲儿头颇有开天辟地之势。他看着,傻了眼,愣生生错过一个按快门的好时机。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。
他只得安慰自己,有些美丽总是看看就好,留不住。
这时王耀终于想起来自己失恋了,蹲下来捂住冰凉的脸颊,觉得想哭。不论是他含蓄持久的思念还是遥远温柔的记忆,都和这极光一样,他一个也没有抓到手里。

二:风暴将至

伊万在雪橇犬训练场旧址找到了王耀。这黑发人儿裹得很严实,就那么蜷缩在雪地里的废墟上,看起来就是个球。
雪橇犬率先一步奔跑过去,壮硕的身躯兴奋地将王耀扑倒在雪地里。伊万急忙出声呵斥,却掩藏不住嘴角那一点点笑意。可王耀却远没有雪橇犬那样热烈,只是一脸任人宰割听天由命的冷漠。雪橇犬和伊万一样感受到了这情绪,适时乖巧许多。
伊万不懂王耀到底想什么,只是看到对方站起来,一言不发往伊万身后走。
“诶?耀……”伊万唤他,他也不停,弄得伊万有些着急:“你要去哪里啊!风暴马上又来了……”
“还能去哪里啊。”王耀淡淡回复道:“当然回你家啊。”
伊万听罢,明显长出一口气来,突然对方转身,一双漂亮的猫眼盯着他看:
“伊万,你是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的?”
“啊?”伊万猛然一惊,极快地回答:“这里不是伊万.布尔什维克和你待过的地方吗?”
王耀眯起眼睛,想从对方眼里看出别的什么不对的情绪来,然而伊万的眼神干净得雪野一般。他不禁攥紧了手心:
“伊万,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开这里吗?”
不知道。
这是对方的回答,干脆利索又理所当然。可是王耀心中却风暴四起。
那时拍完极夜的王耀心血来潮又跑回了雪橇犬旧址,打算跟他死掉的爱情告个别。他虔诚地伏在雪地上,等着冰冷的大地冷却他的灼热之心。
温热的鼻息吐在雪地上,很快融出一个小洞来。王耀眼前晃过一个显眼的颜色:一截铸铁,埋在雪地里。
难不成是伊万剩下的建材?
他清楚一般游牧民族的确不会搬走所有的东西,可他没有想到,当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厚重的积雪,露出来的却是成片钢架与铁钉。数量上看过去就是一整栋建筑的用量,都很好地藏在了雪地里。也就是说现在的雪橇犬饲养主伊万根本没有搬过东西,而是找了个新地址重建训练场。
王耀看着伊万年轻的背影,模糊在夜色之间。他不懂伊万为什么要骗他,这话堵在嗓子眼呼之欲出,张口却变成了:
“伊万,我的签证三个月以后到期,到期之前我都在你家住着。”
“好。”前头的人回答得坦然有力。不假思索。
王耀攥着的那只手生疼,手里是一枚子弹壳。
这枚子弹壳是两个小时前从旧址里翻出来的。
王耀觉得事情远没有伊万.布拉金斯基说的那么简单,而且王耀明白对方什么都不会告诉自己。
于是抬头看了看天边,大朵灰云再度汹涌澎湃压过天幕。
风暴要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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