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盾冬】香水瓶
一.
人在遇到不同的事物的时候，会产生不同的感情，从而散发出不同的味道，其他人不一定闻得到。
这就类似于ABO设定里的信息素，不同的人就对应不同的味道。无关于你用了什么洗涤剂或者是什么昂贵的香水，这关乎，情感。
比如街角买吉事果的棕胡子大叔，因为顾客的不断催促而经常发怒，路过那个小摊子的时候只能闻见他散发出来的辛辣胡椒味，甚至把糖霜油条的味道盖住了。
右手边卖水烟的妖娆女人，在各色玻璃水烟瓶中间瞄着眉毛，但是一点脂粉味儿都没有，反而是强烈的薄荷味荷尔蒙气息，据说她为了和7楼的那个法国女人在一起而放弃了工作来这里追求她，真是勇敢的女人，很欣赏她。
巴恩斯手推着下巴撑在玻璃台上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，什么味道都有，闻了太多头有些疼，随手从围裙口袋里拿出呼吸器深深地吸了一口，
“啊舒坦了”
巴恩斯也不是本地人，小时候在布鲁克林长大，成年了就走出小地方来到纽约上学，习惯了这里的快节奏之后有些深陷其中了，想趁着年轻多经历些有意思的事儿。
巴恩斯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是人类学，主要研究日常行为分析。凭着两三篇论文获得了教授的重视，就干脆做了助教。是他喜欢的研究题目，研究多久都不会嫌烦。
“情绪波动对人体内分泌的调节功能？”
巴恩斯拿着一本教授给他的资料，教授在办公室里哼着歌摇着脑袋。
教授是个埃及人，平时就喜好唱歌跳舞，还热衷于研究一些冷门的人类学课题，越古怪越喜欢。
“巴恩斯，你现在身上散发出一股疑惑的味道。回去想想，疑惑是什么味儿的”
教授挠了挠大胡子，挥手示意他回家研究。
巴恩斯背着包，没回职工公寓，右转去了小镇的市集上。
“中午好，弗兰克叔叔，吉事果卖得还好吗？”
“哼，凑合吧，现在人都喜欢早就做好的甜甜圈，干巴巴的！”
巴恩斯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，继续往前走。
“玛格丽特小姐，和马里昂小姐还好吗？”
“她最近迷上了油画、晚上陪她去拍照，她真优秀！”
“会画油画的人都很有艺术气息呢，我也想学学看，但没那个天赋。”
巴恩斯拐进水烟店斜对角的面包房，熟练地套上围裙，在身后挽了一个松垮的蝴蝶结，顺手拿起帽子斜斜地戴在头上，倚在柜台上望天。
这家店的老板每天都神出鬼没的，要不是巴恩斯的室友偏爱街角的吉事果，他也看不到这小面包房的招聘启事。
没什么特别的要求，只要准时来准时锁门下班就行，饿了还能偷吃一个牛角面包，挺自由的。巴恩斯就喜欢这样在大城市里还能忙里偷闲的感觉，就像是小时候爸妈不允许看电视，就格外珍惜早上爸爸在客厅里看新闻的那两三分钟。
巴恩斯对气味很敏感，他特地嘱咐面点师不要再做大蒜切片面包了，反正也没有人买。他最喜欢凡尔赛玫瑰，圆的全麦面包里面裹了玫瑰花酱，面包上放一朵玫瑰花模具再筛一层薄薄的雪花糖霜，可惜这个老板不让吃，玫瑰花酱17美元一罐，有点贵。
每天下午五点快关门的时候，都有一个金色短发的健壮男人来买面包。他口味是巴恩斯见过的最偏的，喜欢甘草叶餐包，那股味巴恩斯闻了就要掏呼吸器，太冲了。巴恩斯甚至还问他是不是德国人，金发小伙子有点尴尬地挠挠头，表示自己连国都没出过。
让巴恩斯记住这个男人的，不是因为甘草的味道，而是这个男人本身的味道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调，就是心情平静的时候自然散发出来的，但是这个人没有，准确来说是没有固定的，巴恩斯在他第二十八天来买面包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他，
“你用了什么香水？”
显然那个金发小伙儿有点懵了，“我从来不用香水，如果有什么香味，应该是我薄荷味的须后水吧。”
切，明明是甘草薄荷味的，当我鼻子聋了吗？
巴恩斯撇了撇嘴，收了钱给他面包，准备关门回宿舍。
“你住在哪里？我今天开了车，我送你回去吧？”
金发小伙儿热情地邀请他坐车，巴恩斯正好好奇他车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他的气味，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走了。
“你一个一米八五的壮汉就开这个？”
巴恩斯苦着脸看着眼前马卡龙蓝的小甲壳虫，甚至不想打开车门钻进去。
“呃...这是我姐姐的车，她不想要了就扔给我了，以后我会换新车的。”
金发小伙儿呲着牙尴尬地笑笑，拉开车门把自己塞进去。
你换不换新车跟我有什么关系？巴恩斯翻了个白眼，也跟着上了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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